天空

最近，真的有種戀愛的喜悅。

每天總是期待著去教書，
看著學生們被我逗得捧腹大笑的樣子，然後我還會故作正經地說：正經一點，我是很嚴肅的老師！
當然，我兇起來也是會令整個班級的氣氛為之凝結。

今天，學生轉告我，導師要我處罰上課不認真和睡覺的同學。
上課時，我問了全班同學，如果我上課要處罰不認真和睡覺的同學，那麼請問，很認真且沒睡覺的同學我要如何獎勵？
我拋出了一個公平原則和法治的議題，讓全班去思考。
我想付出的「教育」，還有很多很多。

說真的，我沒上過什麼教育學程，也沒學過什麼掌控學生的技巧。
晚上，過去教過的資優生，他母親忽然來電問我一些問題，關於如何培養她的小孩的問題。
掛上電話前，她告訴我，她覺得我很懂掌握小孩的心理。
我笑說，大概是因為我很幼稚吧？
她大笑。然後告訴我，她覺得，因為我用真心在和學生相處。
想想，這倒是，我總相信，真心，是可以感受到的。

早上灑進走廊和教室與辦公室的陽光真的好美，纖塵的飛揚都可以在窗櫺間看見。
我忍不住停下正在批改的作文，隨著陽光的指引，走到女兒牆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。
看著小小的校園，其它老師使用著麥克風講課，學生在讀英文課文，一切的靜謐伴隨著麻雀偶爾的啼叫聲。
風摩挲過樹梢，陽光爭隙在地板上留下足跡。
美得不可方物。
我何其幸運？

第二節下課後，學生們央著我多講一些，我受寵若驚，明明方才還兩、三個學生累到閉上眼了呢！
只見導師一直在教室外徘徊，我才心知有異。
轉頭問他們在打什麼算盤呀？
學生誠實地告訴我，如果我繼續上課，他們就不用去操場做無聊的護眼操。
我又好氣又好笑。
回敬：不管！全部乖乖到走廊去做護眼操，我決定要下課。
說罷拿起書就走了。背後傳來學生們的哀嚎。

中間沒課的時間，賣牙膏牙刷的推銷員跑來只剩下我的辦公室推銷，告訴我他會在某間教室，歡迎我去看看。
我一路下來接連三堂課，在最後一堂前，我看見他仍盡責地坐在教室裡，桌上擺滿了樣品。
心想，他很辛苦呢！如果沒業績，心裡會不好受吧？
明明不需要牙刷牙膏的我，忍不住兜了進去，買了一瓶給寵物用的潔牙劑。140元。
天知道我哪時才會幫三寶潔牙啊？
但是，就是不忍心。
最後一堂，我上課前告訴學生要好好保健牙齒。

我好喜歡現在這樣的自己。
像是，在喜歡一個人時，也會很珍愛自己般。
平靜與喜悅。美好與恬適。

最後一堂課結束前，我無意看見學生的聯絡簿上寫著，很喜歡新的國文老師，因為上課很有趣。
心中滿滿的感激。

我喜歡這種善良美好的感覺，互相傳遞。
如同戀愛時，感覺得到，愛與被愛。